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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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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5 章

這可真是離了個大譜。

誰能想到, 擁有無數後宮佳麗,以好色昏聵著名的先帝,居然是個斷袖。

而且還斷的相當嚴重……

趙拾夏震驚了半晌, 又趕緊將查到的結果告訴蕭衍。

卻見蕭衍也是一下楞住, 半晌沒能說出話來。

終於還是趙拾夏先接受了事實, 不由沈吟道, “這樣一來,就都能解釋的通了。先帝為何非要如此著急的借種生子?除過根本就生不了,也是因為只有孩子, 才能平息眾人的猜疑。”

蕭衍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, 又問道, “那後宮那些女子……是怎麽回事?難道她們也沒發現過嗎?”

趙拾夏又想了想, 道,“每年都有新人上位, 舊人死去,就算一旦發現, 也都被先帝借著宮鬥之名給滅口了, 便是說也說不出來啊!還有, 我記得義姐說過,太後當年大婚後好久也沒有圓過房……”

嘖,原本還以為是帝後感情不睦, 這特麽……

如此說來,魏太後以及那些死在宮鬥裏的女子們還是挺可憐的,一個一個,不過都淪為了先帝用以掩蓋真相的道具罷了。

聞言, 蕭衍終於漸漸緩了過來,又點了點頭——

他從前也曾聽過帝後不睦的傳聞, 原以為是因為那承恩公府的勢力,沒想到竟是因為兄長他……

正想著,卻見趙拾夏又一臉歉意的看向他,道,“對不起夫君,從前還以為你是……沒想到是先帝。果然越是有鬼的才越費心費t力的遮掩。”

蕭衍,“……”

沒想到時至今日,他也能等到娘子的抱歉。

當然,道不道歉都已經無所謂,畢竟他早就用實力證明了他是正常的……咳。

說起來,方才路途太短,不過只親親便作罷,眼下周邊又無人……

他有些蠢蠢欲動,打算將人帶到榻上。

哪知沒等行動,卻見那姑娘又凝眉道,“話說回來,不知那位蘇大人是不是也那個?”

蕭衍回神道,“看起來應該不是……他不是已經有子女了麽?”

——記得蘇哲遠家中有一兒一女,加上方才提到過他夫人的小產,都已經有過三個孩子了,應該不至於如先帝一般吧……

但無論如何,這都是別人的事,他眼下有自己的大事亟待解決,於是又要開口。

哪知正在此時,卻聽門外響起丫鬟的稟報,“啟稟王妃,渤海王妃有請帖送到。”

咦,義姐給她送請帖了?

趙拾夏立時道,“拿進來吧。”

就聽丫鬟應是,將房門開開,又將請帖奉了上來。

趙拾夏結果掃了一眼,不由凝眉道,“姐姐他們要回去了?”

蕭衍也有些意外,想了想道,“他們進京時候已經不短了,依照禮制,原本年前就應該返回,念在四嫂有孕,多留了這幾個月,想來也是時候啟程了。畢竟封地那邊,也需要他們主持。”

“也是,”

趙拾夏點了點頭,又滿心不舍道,“姐姐邀我去說話,我先過去了,晌午你自己吃飯吧。”

說著便要更衣出門。

蕭衍一楞,忙道,“你要去渤海王府?不帶我嗎?”

卻見趙拾夏一臉莫名道,“姐夫給你下貼了嗎?”

蕭衍一頓,道,“沒有。”

趙拾夏皺眉瞧他,“既如此你跟著做什麽?我們女子間說話,你在一旁像什麽樣子。”

說著仍就去了內室更衣,待更衣完畢,便出了房門,瀟灑而去。

蕭衍,“……”

這個渤海王,都要走了,也不下個貼叫他去話個別。

……

~~

車行一路,終於到了渤海王府的別院。

趙拾夏下了車,但見義姐已經在等她,一身海棠紅的春裙,裙下孕肚已經隆起。

算起來,義姐如今的身孕已經將要五個月,趙拾夏忙上前道,“姐姐何必親自出來?在房中等我就好。”

言語間忙扶住義姐的胳膊,就見系統又自動給義姐做了個健康監測,立時也顯示出了結果——【二十六歲女性,妊娠中期,母體健康,胎兒健康。】

這樣的結果叫趙拾夏放了放心,卻見義姐笑道,“如今天也暖和了,在房中呆著憋悶,不若出來走動走動,今兒請你過來,沒打擾正事吧?”

趙拾夏嘆道,“我哪兒有什麽正事?就是怎的這麽快你們便要回去了?早知道我便多來看看你了。”

渤海王妃又道,“我們出來日子也不短了,如今胎相也穩了,也該回去了,不瞞你說,我都有些想念海邊的氣息了。”

趙拾夏點了點頭,又道,“那你們何時動身?”

卻見義姐道,“你姐夫前幾天找欽天監看過天象,近來晴好少雨,我們便也不拖延了,預備著後日就出發。”

後日就要走了?

趙拾夏滿心不舍,只好又叮囑道,“我瞧著姐姐的孕像還不錯,好在京城距渤海郡也不算遠,不過回去的路上還是要註意休息,不要急著趕路。”

“放心吧。”

義姐又笑道,“我們早就規劃好了,這一路就半游玩回去,賞賞美景,順道嘗嘗美食,肯定不會勞累的。”

說著又同她介紹道,“你不知道,從京城到渤海郡這一路可多好吃的了,那安德的扒雞,歷城的油旋,淄州的燒餅,青州的煎包,還有我們海邊的海鮮……這幾日我特別饞那大大的蟹子跟對蝦,才撈上來的都不必加什麽作料,只需清蒸或是水煮,就特別鮮美。”

說著又掩唇笑道,“說實話,從前我也沒沒覺得有多好吃,近來想起來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!”

這聽得趙拾夏都饞了,不由羨慕道,“我還沒吃過海邊才撈上來的海蟹和對蝦呢,一定很好吃。”

渤海王妃忙道,“若有機會你與五弟去我們那做客,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。”

“成,成。”

趙拾夏忙點頭,又不忘叮囑義姐道,“螃蟹畢竟是寒涼之物,姐姐吃的時候一定要適量。”

“我明白的,你放心。”

渤海王妃點了點頭,又與她道,“今兒請你來,其實還有件事想拜托你,我與殿下這一回去,京城就又剩了母親和嫂子們,闔府上下都是婦孺,若有什麽,還要麻煩你與五弟多照顧著些。”

這話一出,趙拾夏立時應道,“這還用姐姐囑咐?你我既已拜了天地,勇毅侯府便是我的娘家,若有需要我之處,盡管去找我便是。姐姐不必擔心。”

“這個妹子我果真沒有認錯。”

渤海王妃笑著拍了拍她的手。

話音才落,卻見侍女又來到近前稟報道,“啟稟王妃,安樂公主與文安縣主到了。”

渤海王妃便頷首道,“快請進來。”

說著又與她解釋道,“我們後日動身,明日宮中還有宮宴,到時人多,不好說話,我今日便也請了她們倆一起說話,你不介意吧?”

趙拾夏道,“怎麽會呢?她們又不是外人。”

說著便又陪著義姐去迎接那表姐妹二人。

待見了面,午宴也已經備好了,四人便一起到了桌前,邊吃邊接著敘話。

如趙拾夏一樣,安樂公主與文安縣主也對即將到來的分別甚為不舍,尤其安樂公主,忍不住道,“你如今大著肚子,還要趕那麽久的路,著實叫人害怕,不若叫四哥自己先回,你留在京城,把孩子生下來再回去得了。”

渤海王妃不由笑道,“就怕我答應你四哥不答應,再說了,等孩子生下來,太小也不便顛簸,又得等長大,這一等不知要等多久,還不如在肚子裏好帶,早回去得了。”

話音落下,卻見文安縣主也道,“那四表嫂你一定要多多歇息,千萬別像我堂姐去年一樣,進了趟宮,太過勞累,就……”

剩下的話不太吉利,小姑娘沒敢說出口。

然聞言趙拾夏卻是一楞。

文安縣主的堂姐不就是那位蘇夫人?

原來蘇夫人小產是因為……進宮?

她立時問文安縣主道,“說起來,今日鴻臚寺卿夫婦還去過我們府上,我見蘇夫人面色似有些虛弱,便問了問,聽她說去年曾小產過,原來蘇夫人小產與進宮有關麽?”

卻見文安縣主點頭道,“那日是太後的生辰宴,正好秋高氣爽,宮中菊花開的也好,太後便請大家在禦花園裏賞花,我堂姐大約是賞花時累著了,回去得當晚便覺得不對,然後就……”

話音落下,趙拾夏心間不由咯噔一聲——

娘的,蘇夫人進了趟宮就小產……不會跟那狗先帝有關吧。

畢竟那狗先帝……喜歡人家夫君啊!

現在就是不知,那蘇大人對先帝是什麽態度……

想了想,她又跟文安縣主打聽道,“今早我瞧著,蘇大人很是關心蘇夫人,我才一提起蘇夫人臉色不好,他就趕緊帶著蘇夫人去瞧大夫了。”

卻見文安縣主點頭,“他二人的感情好得很!我堂姐生了兩次孩子,每次堂姐夫都親自陪著,去年我堂姐小產後,他也寸步不離的照顧,我瞧著比我大伯母都著急。”

話音落下,卻見安樂公主也點頭旁證,“那位蘇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愛妻,他與我們家駙馬原是同窗,成親時我還去了的,從落轎到入洞房,滿眼都是他娘子,那感情啊,可不是裝的。”

“滿眼都是娘子?”

這話一出,卻見渤海王妃看向趙拾夏,笑道,“攝政王不也如此嗎?只要我妹子在場,他眼裏就沒有別人。”

這話一出,另兩個人也都齊齊看向趙拾夏,點頭笑起來,“就是就是,這若論愛妻,蘇大人與攝政王不相上下!”

這叫趙拾夏不由臉紅起來,忙道,“你們明明也不差好不好……”

本來吃別人的瓜來著,怎麽到她身上了。

不過這樣看來,那位蘇大人的確應該很愛妻子,想來先帝此前誇蘇夫人的那些話,應該都是出自嫉妒。

但由此可見,那位蘇大人過去應該相當煎熬,明明是妥妥直男一枚,家中也有愛妻,卻被一個斷袖皇帝瞧上,還時常對其騷擾…t…

只怕蘇大人反抗又反抗不得,滿腹的委屈卻又無處傾訴,這哪兒是人過的日子?

……

~~

就在趙拾夏於渤海王府悠哉悠哉參加閨蜜趴之際,留守家中可憐的某人卻又置身於忙碌的政事中。

前幾日的爆炸案有了重大突破,故而刑部尚書親自來到蕭衍面前稟報道,“啟稟殿下,現已查明,那日的炸藥來源,乃是海津的一處煙花作坊。案犯從海津購買炸藥後,連夜走水路入京,用東市街上一家糧店的貨船運送,用的是海津糧所開的船引。”

蕭衍冷聲道,“海津糧所又是受的誰的指使?”

卻聽刑部尚書道,“劇那糧長稱,是漕運司下的指使,命其開的船引。”

蕭衍冷笑一聲,“上次紅袖樓一案,案犯用商船運送被綁架少女,今次,又有人用糧船運送炸藥,這漕運司也要好好查一查了。”

說著又對一旁的左都禦史道,“今次就以此案為切口,徹查漕運司,看看究竟是誰要炸死本王。”

左都禦史與刑部尚書一道應是。

蕭衍又問道,“那貢品的案子呢?”

卻見左都禦史道,“宋府實際查抄出來的,以及被那兩個藥販子賣出去的貢品已經與鴻臚寺的名錄對上了,根據宋承運及其子宋世韜的交代,其中大部分出自承恩公府,為承恩公贈送。但臣等前去詢問,承恩公皆都稱病不見,只派其管家交代,說是從前太後娘娘陸續賞的。”

這話一出,房中眾人皆不由皺眉。

這承恩公果然借了太後來擋罪。

若真是太後所賞,又制造那些火災做什麽?

但如今太後已經得了癔癥,又不能與其對質,卻要如何是好?

卻見蕭衍道,“那就讓承恩公府拿出具體受賞賬目,要有賞賜的理由,時間,及前來賜賞的人,一旦與宮中賬目對不上,便視為欺君之罪。”

這話一出,左都禦史心間立時有了底氣,應是之後,便與刑部尚書告退。

蕭衍又聽了幾樁要事,待殿中清凈下來,將王鐸召到了面前。

“給承恩公府送個消息。”

王鐸立即垂首恭聽。

但須臾過後,聽見了蕭衍所說內容,卻不由楞住。

~~

入夜,承恩公府。

不似旁的京中府邸,自打去年前世子魏承佑被斬後,這魏家不管白天還是黑夜,到處一片死氣沈沈的模樣。

還是左都禦史的到來,打破了些許凝重的死氣。

盡管今夜依然如前幾次一樣,承恩公魏顯稱病不見,只叫管家去應對,但當來人離開,管家再來到魏顯面前時,神色顯然慌亂了許多,“公爺不好了,攝政王發話要叫我們拿出具體受賞之記錄,連時間地點前來賜賞的人都要交代清楚,還說一旦與宮中賬目對不上,便要以欺君之罪處置。”

話音落下,卻見魏顯一怔,而後立時怒道,“好個蕭衍,叫他來便是!老夫倒要看看,他是否果真膽敢對太後的母家動手!太後尚在病中,他若膽敢如此,必遭天下之唾罵……”

話還未說完,卻劇烈咳嗽起來,引得身邊下人們慌忙上前給他拍背順氣,端茶遞水。

等好不容易平覆下來,卻見又有一名探子快步來到他面前道,“公爺,都察院已經奉攝政王之命開始查漕運司了……”

魏顯閉了閉眼,沒有說話。

其實這個結局早在爆炸案失敗後便已經料到了,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。

無非就是失掉漕運。

但料定那漕運使不會供出他。

哪知緊接著,卻見探子又道,“還有一事,陛下的生母,已經找到了。”

什麽?

這話一出,就見魏顯一楞,忙道,“在哪裏?”

只聽探子道,“就在乾明宮中,據傳,其就是陛下現如今得那位乳母。”

“什麽?”

魏顯又是一楞,竟然是那個面目不能示人的乳母?

不可能!

若果真是那乳母,他的女兒又怎麽會出如此大的紕漏,將其留在身邊?

這莫不是蕭衍的假消息?

是為了誘他?

如此想著,他便發話道,“叫鄔師爺來。”

哪知話音才落,卻見管家道,“小的方才去找過,並沒有見到鄔師爺,門房上說,鄔師爺今兒早便出了府,至今沒有回來……”

什麽?

魏顯又是一楞。

而正在此時,卻見那探子又道,“公爺,乳母的事應該是真的,攝政王這兩日正在宮中全力排查證人。且渤海王後日離京,攝政王打算就在明晚宮中餞行宴上對皇室宗親宣布此事。”

……

~~

轉眼已是第二日晚。

渤海王夫婦明日啟程回藩,這一別又不知何時才再見面,因此,今夜眾皇親齊聚宮中柔儀殿,為渤海王夫婦餞行。

夜幕降臨,華燈初上,柔儀殿中富麗堂皇。

待小皇帝親臨,眾人行禮齊呼萬歲,晚宴也正式開始了。

近來朝中無甚大事,宴間氣氛也頗為祥和,眾皇親與渤海王府依依惜別,連小皇帝也說了幾句臨別感言。

眼看柔儀殿一片酒酣興濃之際,乾明宮卻是一片寧靜。

此時小皇帝不在,乳母阿蕪不必前去伺候,難得清閑下來。

哪知忽然間,卻見有人來到面前道,“阿蕪嬤嬤,時候不早了,陛下要起駕回宮,請您前去柔儀殿接應。”

阿蕪一楞,便應了聲好,道,“我去換身衣裳就來。”

而後便進了內殿。

須臾,待她踏出殿外,走至半路之際,卻忽然從一旁閃出一個黑影,舉行手中尖刀,便要對其劈下……

哪知就在此時,卻從一旁又閃出一身穿圓領宦官袍的人,擋在了阿蕪身前,與那黑影拼殺起來。

黑影武功極高,招招狠辣,但後來者身手亦是不凡,並未叫對方有得手之機。

幾招過後,黑影自知沒有勝算,便立時打算撤走,哪知就在此時,卻有宮中侍衛趕來與其纏鬥了起來。

眼見這般情景,身著宦官袍的人便也立時撤走,哪知身後卻有人跟了上來。

不是別人,卻是蕭衍。

待一直追至無人的禦花園深處,卻見對方還未有停下的樣子,蕭衍終於開口道,“子昂,我知道是你,不必逃了。”

卻見對方有一瞬間遲疑。

蕭衍抓住機會,以一石塊擊中其小腿,就見對方立時撲在地。

然而卻立時要爬起再逃。

關鍵時刻,蕭衍登時又道,“秦老將軍已經很老了,廣武侯與夫人也在日夜思念你,就連嘯鐵也已經步入暮年,前陣子還生了場病,差點離去,急的秦老將軍到處為其求醫。你舍得他們嗎?”

話音落下,卻見對方又是一頓。

然而不過頃刻,便仍要再跑。

蕭衍只好嘆道,“我只道他是你的骨肉,保證不會殺他,你放心便是。”

這話一出,卻見對方才終於徹底停住了腳步。

而後,慢慢朝他轉過身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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